桑弘羊,汉朝鼎鼎有名的财政总管,汉武帝的托孤大臣之一,吴氏自然知道这人是谁。
丈夫用这位名臣来比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老爷,王爷她这么公然表明态度,就不怕吗?”
“夫人,王爷敢这么做,是有实力在后面支撑的,说句难听的话,是大兴需要王爷,而不是王爷需要大兴。”
老韩断定,白芨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能有个安稳的环境生活,就凭海州的那支水师,去南洋当个土皇帝绰绰有余。
眼见夫人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统统都说了。
“王爷最大的优势就是对陛下没有情,所以她是王爷不是后妃,强如太上皇对此也无可奈何。”
吴氏彻底沉默了,心里涌出不少惭愧和羞恼,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向往。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为什么一个女子会视后位为无物,反倒选择身份不如皇后尊贵的亲王呢。
现在才知道,人家的眼界和心胸有多大。
吴氏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但最终都被现实给压了下去,回归到本来的身份。
“老爷,那我们需要对那个年轻人有所表示吗?”
“不用,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看看再说吧。”
“好。”
谈话告一段落,即将迈入权力中心的中年夫妇对视了一眼,先后笑了出来。
他们有些庆幸在去往京城之前,能挨上这么一大棒子。
……
“参见王爷。”
“诸位免礼,都坐吧。”
“谢王爷。”
各处清吏司的衙门离得不算远,正好省了白芨不少工夫。
她扫了眼厅内的五部主司,发现这一次吏部的那位郎中,好像没那么高傲了。
“本王久居宁水,对江宁府向往已久,此次过来只为了些私事,诸位不必兴师动众。”
这话一出,除了已经得到尚书大人指令的户部主司没有反应,其他四人可不敢把这话当真。
明明有六部,结果这里就坐了五个,剩下那个今早被车子送去京城,谁不害怕啊。
礼部之所以那么惨,连隔壁的学政衙门都被人抄了,还不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在朝堂跳得最欢,用没有复核的消息大肆弹劾眼前这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么。
事实上,白条哪个衙门都有,尤其以工部和兵部这种时不时花钱,又没什么底气的部门最积极。
但唯独礼部伸出脖子往刀口上撞,被皇帝陛下抓住了把柄,来了一个从里到外的清理,做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属实是倒霉。
“王爷,江宁名胜古迹颇多,下官闲暇之余也喜欢到处逛逛,若您有需要,下官可做个向导。”
刑部的孟主司第一个站起来表态,话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来的,完全不谈公事。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少不了也得复核两句,厅内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白芨也坚决贯彻大家见个面、正式认识一下的原则,只聊人文风土,说些无伤大雅的趣事,最后把儿子一介绍就完事了。
尬聊注定不能长久,不到两刻钟的工夫,这场中央驻地方办事机构的负责人与一省实权大佬之间的见面会圆满结束。
清吏司在江淮开展工作,需要地方各个州府配合,而地方州府的日常政务也需要朝廷的政令支持,通力合作才能双赢。
“娘,为什么你做的和爷爷说的不一样?”等各位大人一出门,白斯年立刻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有哪里不一样?”
“您为什么不去民间看看,爷爷说主政一方之前要视察民情。”
亲娘并没有瞒着圣旨的事,是以三宝对这种上来就面见官员,不去查访民间的行为有些不解。
白芨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笑道:“因为娘去过很多地方,不用去看也知道。”
“是这样吗?”
“斯年,记住一句话,‘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与百姓共天下’,就算你看到了民情,知道了百姓所想,但能不能达成他们的心愿,靠的是各级官吏配合。”
小小幼童即便脑子再聪明,也不可能消化这种权属来源问题,只能用小本子一笔一划地记下这句话。
“娘,那我们还要见谁?”
“不需要了,我们去客栈等你姑姑,之后带你好好看看顶级大府的民生。”
白芨轻轻放下杯子,让儿子收拾好东西,准备住一晚就直接离开。
江淮本地的官员没有资格让一省总督上赶着去见,她打算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自觉过来拜见新领导,在官场是很讲究的。
等回到村子以后,无论哪个知州、知府先登门,都将获得资源和政治上的扶持。
同理,如果在明天离开之前,江宁知府没有任何表示,那我们的大小姐就要好好考虑考虑新省府的事了。
“娘,我们现在去哪?”
出了吴府,白斯年一脸好奇,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比如,他们为什么会吃了午饭就离开,好像专程过来吃顿饭一样。
白芨牵着儿子的小手,捕捉到人群中的几道探究目光,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先去找家客栈住下,待会娘带你去见见几个熟人。”
“好的。”这一次单独跟娘出来是白斯年没想到的,不管去哪都值得开心。
而有了早上城门口的那出,一行人的身份不是秘密,他们几乎前脚刚离开吴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门房就连续接到十多封拜帖。
此时的韩尚书和吴氏毫无形象地歪在椅子上,根本没空搭理那些有心人,表示谁也不见。
“夫人,你怎么样?”
面对一桌来不及收拾的残羹冷炙,吴氏轻轻舒了口气。
“老爷,说实在的,自打你当上总督之后,我好多年都没这么累了。王爷为人和善,三皇子也毓秀可爱,可这顿饭吃得就是累。”
韩尚书点点头,发自内心赞同媳妇的话,被人有意无意用实力敲打,能不累么。
酒桌上,王爷看似什么都没说,只在闲谈间透露了一些信息当做趣事,却让听闻者很难不有意。
“祥叔那边怎么说?”
听到丈夫说到老管家,有多年的默契吴氏立刻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王爷的随从没什么特别的,哦,除了护卫之外还有一个姓李的年轻人。”
不姓白?
前山村的消息在外界不算秘密,白氏的地位也随着白芨的身份日渐水涨船高。
得知随行的人员不是白氏本家族人而是外姓,老韩直接坐了起来。
王爷只带一个孩子出门本身就不同寻常,来的又是省府江宁,傻子都不会觉得她老人家没有深意。
“那个李姓小辈是如何介绍自己的?”
“只说了一句属于村里的商部,其他的没透露。”
说完,吴氏也觉得不太对劲,偏头问了一嘴,“老爷,祥叔说那人还未加冠,应该是出来长见识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王爷做事看着随性却极有章法,她不会无缘无故丢下其他三个孩子,反而带一个年轻人出来见世面。”
“那是?”
“商部是主理商事的一群人。夫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李姓的年轻人,是王爷看中的顾命大臣‘桑弘羊’。”
“娘,我们现在去哪?”
出了吴府,白斯年一脸好奇,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比如,他们为什么会吃了午饭就离开,好像专程过来吃顿饭一样。
白芨牵着儿子的小手,捕捉到人群中的几道探究目光,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先去找家客栈住下,待会娘带你去见见几个熟人。”
“好的。”这一次单独跟娘出来是白斯年没想到的,不管去哪都值得开心。
而有了早上城门口的那出,一行人的身份不是秘密,他们几乎前脚刚离开吴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门房就连续接到十多封拜帖。
此时的韩尚书和吴氏毫无形象地歪在椅子上,根本没空搭理那些有心人,表示谁也不见。
“夫人,你怎么样?”
面对一桌来不及收拾的残羹冷炙,吴氏轻轻舒了口气。
“老爷,说实在的,自打你当上总督之后,我好多年都没这么累了。王爷为人和善,三皇子也毓秀可爱,可这顿饭吃得就是累。”
韩尚书点点头,发自内心赞同媳妇的话,被人有意无意用实力敲打,能不累么。
酒桌上,王爷看似什么都没说,只在闲谈间透露了一些信息当做趣事,却让听闻者很难不有意。
“祥叔那边怎么说?”
听到丈夫说到老管家,有多年的默契吴氏立刻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王爷的随从没什么特别的,哦,除了护卫之外还有一个姓李的年轻人。”
不姓白?
前山村的消息在外界不算秘密,白氏的地位也随着白芨的身份日渐水涨船高。
得知随行的人员不是白氏本家族人而是外姓,老韩直接坐了起来。
王爷只带一个孩子出门本身就不同寻常,来的又是省府江宁,傻子都不会觉得她老人家没有深意。
“那个李姓小辈是如何介绍自己的?”
“只说了一句属于村里的商部,其他的没透露。”
说完,吴氏也觉得不太对劲,偏头问了一嘴,“老爷,祥叔说那人还未加冠,应该是出来长见识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王爷做事看着随性却极有章法,她不会无缘无故丢下其他三个孩子,反而带一个年轻人出来见世面。”
“那是?”
“商部是主理商事的一群人。夫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李姓的年轻人,是王爷看中的顾命大臣‘桑弘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