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来,他不仅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也玩得很开心,可关键在于自己是被娘单独带出来。
都不用细想,小妹肯定会发脾气,回去以后很大可能会挨揍。
怂怂的小模样让白芨觉得很新鲜,这个有天大主意的小子,以后估计也只有小四能制得住,老大老二会被忽悠瘸。
无良老母亲乐得吃瓜看戏,眼看大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正想招呼茶博士结账,却发现不远处有一支庞大的车队也准备在茶摊歇脚。
打头的马车是显眼的官制样式,等车夫稳稳停好车,另一侧的长随立即放下踩脚蹬,退开两步躬身迎候。
直到车厢内出来三位穿着官袍的官员,那位长随才转身与茶摊老板交涉。
“官爷,小人这点买卖平日里就靠乡里乡亲帮衬,清场不合适啊。”
茶摊老板一脸无奈,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句,不等他再说什么,门外有人发话了。
“顾忠,谁让你擅作主张让人家老板赶客的,不懂规矩。”
“可是老爷,马车里的那些?”
“每辆车送壶茶水和几盘小食过去,她们不必下车了。”
“是。”
身穿红袍的官员把下人狠狠训斥了一番,接着拱手向茶摊里的其他客人致歉,表示是自己没有管好身边的人,让大家不要见怪。
一番操作下来,众人对这位官员的观感不低,也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嘴里纷纷说着不敢。
江宁的百姓是很识货的,红色补服上的图案清楚表明这是一个知府,另外两位青色官服上面的补子分别是五品和六品。
即便不是本地官员,人家能有这个态度已经很难得了。
“娘,那位穿红衣服的叔叔认识你。”
就在新来的一行人落座,旁人都生起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时,白斯年凑到亲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白芨微微侧头,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下车的时候,那位叔叔向我们这里看了好几眼,脸都吓白了。”
白斯年把观察到的细节说了出来,却没发现自己的话有问题。
等看到低头闷笑的姑姑和瞪大眼睛的成器哥哥,他才感觉有哪里不对。
“不是,娘,您长得最好看了,真的,那位叔叔一定是在害怕您的身份。”
白芨一直都知道小儿子的可塑性很强,但毫无表演痕迹就用出了妹妹的招数,还是挺让人惊讶的。
她直接白了小滑头一眼,把心思放在相隔一桌的那三位官吏身上,想知道这又是哪一出。
“大人,陛下真是少有的贤明盛德之君,立后如此大事,竟然一切从简,能省则省,堪为帝王楷模。”
“是啊大人,皇后娘娘也是少有的同情达理之人,不但全都依照陛下的意思办,还主动削减各种用度,连大选都……”
两位官员一开口就是了不得的新鲜事,让在座的客人全都竖起了耳朵倾听。
下属起了头,知府大人提杯子遥敬了北方,感叹道:“不错,去岁北方多地雪灾,陛下心忧百姓,不仅不动公库的银子操办大典,还当众下旨,日后所有宋氏君王都不得大选。”
这个消息的威力更大,吃瓜群众全都转头向外张望,心里已经知道门口那些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新皇登基,挑选民间女子充盈后宫是惯例,许多人家都会在这个时候搏一搏,送家中女子入京参选。
今后都不大选,恐怕会让那些大户人家失去一条攀龙附凤的捷径。
“大人,你我都知道陛下为民的初衷,可宫里也不能少了人,这个怎么解决?”
“呵呵,齐王当堂向陛下进言,面貌无不雅之相的未婚女子,只要出身清白人家,都可入内务府学堂。
她们经宫人统一调教数月,参与相应考核,合格者可留宫听用。”
两人的对话不仅解了百姓心中的疑惑,同时也让白芨明白了这两人的身份和来意。
关于大选的事,她提前就知道了,那位便宜妹妹在答谢年礼的来信中透露过。
只是两名官员公然谈论这个,要冒不少风险。
身为知府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把该说的说完以后,选择直接闭嘴。
尽管他们不再开口,但前面的那些话却给足了吃瓜群众们谈资,足以吹上几个月。
只等这几位大人一离开,茶摊就该热闹了。
而这位知府大人也很配合,只喝了半壶茶便起身结账,带着一溜马车往府城方向驶去。
白芨跟在对方后面出来,看了好一会才对身旁的王柳说道:“把淮东顾知府记下,今年的生员集训,给他们十个名额。”
“是。”王柳在空荡荡的本子上写下了淮东字样,显然这位顾知府是第一个。
“主上,现在有了顾大人开头,那份奏章是不是该发出去了?”
听到王柳的建议,白芨收回目光,点头同意,“嗯,发出去吧。不过,为了安抚百姓,此次乡试的地点改一下,放到苏州举行,而今年的院试放在扬州。”
“是。”
“姐,江宁各县都有老牌柜号,分属不同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口碑。”
临近官道的茶棚里,惊蛰拿出写满文字的纸张,向白芨郑重汇报这些日子打探来的消息。
“你的结论呢?”
“我觉得银行暂时不适合开在江宁,甚至扬州、苏州这样的大府都很难。”
“嗯。”
白芨并不觉得意外,再小的地方都会有地头蛇家族,富庶的州府关系只会更复杂。
“成器,说说你最近的收获。”
“是。”
尽管王爷被王爷提问过多次,李成器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紧张。
他也翻出自己的记事本,说道:“大小姐,据我观察,江宁虽然离海岸遥远,但仍有不少货物源源不断地向海边……
本地的百姓,除了种足够吃的粮食,多数都是根据府城的需要来分配田地,种的东西常常发生改变。”
“你能看到这些,很不错,以后每到一个地方,要多听多看多想。”
“谢王爷教诲。”
得到白芨的夸赞,李成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自从被堂外祖父带回村里,上了李家的族谱,他也和普通的族人一样参加了考试,顺利进入了商部。
这个年纪与白青松相仿的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在考试中显露出数学和商业天赋后,就进了大小姐的视线。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大小姐点名随行,但他却明白一点,不管是为了自身还是外祖一家,眼前的宝贵机会必须抓住。
考核完两个大人,不等白芨开口再问,白斯年就主动起来回答。
“娘,这里的百姓,没有比我们家那边的有钱很多,也有更穷的。”
“哦?”
“我听小丫说,他们村种的很多东西都不好卖,常常赔钱。”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今年种的都是去年值钱的。”
白芨帮三宝理了理头发,给小儿子一个赞许和鼓励的眼神,心得总结到此结束。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会解释普通百姓的盲从是源自见识不足和消息滞后。
可对于将来的帝王来说,心里必须清楚普通大众的本质,这种情况是改变不了的。
只要个体之间存在差距,哪怕只有一点智商和情商的差别,注定产生阶级。
“好了,吃完东西咱们就回去吧,这趟出来得够久了。”
“嗯。”
白斯年乖乖点头,自觉开始整理自己的小包袱,把一件件包装好的小礼物码放好,不敢假手他人。
“姐,江宁各县都有老牌柜号,分属不同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口碑。”
临近官道的茶棚里,惊蛰拿出写满文字的纸张,向白芨郑重汇报这些日子打探来的消息。
“你的结论呢?”
“我觉得银行暂时不适合开在江宁,甚至扬州、苏州这样的大府都很难。”
“嗯。”
白芨并不觉得意外,再小的地方都会有地头蛇家族,富庶的州府关系只会更复杂。
“成器,说说你最近的收获。”
“是。”
尽管王爷被王爷提问过多次,李成器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紧张。
他也翻出自己的记事本,说道:“大小姐,据我观察,江宁虽然离海岸遥远,但仍有不少货物源源不断地向海边……
本地的百姓,除了种足够吃的粮食,多数都是根据府城的需要来分配田地,种的东西常常发生改变。”
“你能看到这些,很不错,以后每到一个地方,要多听多看多想。”
“谢王爷教诲。”
得到白芨的夸赞,李成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自从被堂外祖父带回村里,上了李家的族谱,他也和普通的族人一样参加了考试,顺利进入了商部。
这个年纪与白青松相仿的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在考试中显露出数学和商业天赋后,就进了大小姐的视线。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大小姐点名随行,但他却明白一点,不管是为了自身还是外祖一家,眼前的宝贵机会必须抓住。
考核完两个大人,不等白芨开口再问,白斯年就主动起来回答。
“娘,这里的百姓,没有比我们家那边的有钱很多,也有更穷的。”
“哦?”
“我听小丫说,他们村种的很多东西都不好卖,常常赔钱。”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今年种的都是去年值钱的。”
白芨帮三宝理了理头发,给小儿子一个赞许和鼓励的眼神,心得总结到此结束。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会解释普通百姓的盲从是源自见识不足和消息滞后。
可对于将来的帝王来说,心里必须清楚普通大众的本质,这种情况是改变不了的。
只要个体之间存在差距,哪怕只有一点智商和情商的差别,注定产生阶级。
“好了,吃完东西咱们就回去吧,这趟出来得够久了。”
“嗯。”
白斯年乖乖点头,自觉开始整理自己的小包袱,把一件件包装好的小礼物码放好,不敢假手他人。
“姐,江宁各县都有老牌柜号,分属不同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口碑。”
临近官道的茶棚里,惊蛰拿出写满文字的纸张,向白芨郑重汇报这些日子打探来的消息。
“你的结论呢?”
“我觉得银行暂时不适合开在江宁,甚至扬州、苏州这样的大府都很难。”
“嗯。”
白芨并不觉得意外,再小的地方都会有地头蛇家族,富庶的州府关系只会更复杂。
“成器,说说你最近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