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牌当天,岳主司看到前来恭贺的两人,心里着实郁闷。
“我说孟大人,李大人,你们何必非要跟着我们户部呢,这事说起来不合规矩的。”
“岳兄此言差矣,大兴律法没有明文规定,清吏司必须驻在省府吧?”孟主司笑得一脸诚恳,丝毫不在意对方抗拒的态度。
刑部出身的他,是玩律法的行家,摆明这个跟屁虫是当定了。
一旁的工部主司也适时出言缓和气氛,表示要是户部被通政使司和都察院找麻烦的话,多几个人也好一起扛。
听到这话,岳主司鼻子都气歪了。
明明户部一家搬离府城根本不显眼,通政司吃拧了才来自找没趣做那个恶人。
可现在大家都搬了,哪怕再不情愿,都察院和通政司都得上书陈情,否则就是失职。
“两位,咱们有一说一,我敢搬那是因为尚书大人发话了,你们动作这么快,好像没联系京城?”
这是岳主司最想不通的地方,这两人到底哪来的胆子,这样的大事都敢不请示。
孟、李二人对视一眼后,由孟主司笑着岔开了话题,“岳兄,你左右两边的宅子被我和李兄买下了,今后咱们还是邻居,彼此相互照应。
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不打扰岳兄公干,告辞。”
这两人说完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岳主司满脸惊疑地看着门口的果篮,有些找不着北。
“哈哈哈,李兄,要不说人家严大人是尚书呢,这一招真是高明。”
“呵,咱们是接洽一省要务的清吏司,可不是他一个省府的奴才衙署,平日里摆脸给谁看?”
出了户部的新衙门,两位主司看着自家地盘如火如荼的工事,心里说不出的惬意。
官场没有傻子,要不是笃定侍郎和尚书大人一定会赞成,他们怎么敢拿乌纱帽开玩笑。
清吏司驻在省府多年,处处受到当地大族和官吏的掣肘,工作很不好开展。
资源就这么多,省府吃得越来越胖,剩给其他地方的自然就少。
而一家独大,天长日久形成习惯之后,脾气和胃口都让清吏司受不了。
“孟兄,日前我接到了尚书大人的回函,王爷不久前给朝廷上了一封奏折。”
“哦,李兄也知道今年江淮的乡试,会放在苏州举行?”
“嗯,在下觉得王爷此举甚妙,有庞大的文气镇府,足以洗净苏州百姓身上的惊慌和晦气了。”
“李兄言之有理,王爷的心胸,孟某自愧不如。”
他们脸上明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嘴里说的话别提有多假,看得一众正在装修屋子的泥瓦匠后背发凉,莫名觉得这两个监工可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师傅,那两位是不是东家?”
“是个屁,赶紧闭上嘴干活,下手要没个轻重砸了咱的招牌,看老子怎么抽你。”
胡子半白的赵师傅拿着图纸四处核对,发现不对立即让人整改,分外珍惜这次机会。
大家同一个师傅学出来的,师弟已经在王爷手下混到了正经的八品官身,老赵羡慕眼红肯定少不了。
但师弟没忘记师兄,介绍了修官署这样的大活过来,他领师弟的情,更不能丢师门的脸。
“都听好了,我赵百钱向来说话算话,这两栋的活干好了,其他官衙的活你们也可以跟着做。”
“赵师傅,您的意思是说,除了这两栋,还有别的宅子要改成官署?”
“别问那么多,只要你们老实听话,有的是活干。”
能给官府修衙门,说出去是倍有光的事情。
原本以为干完就会收工回家的小工们,听到还能继续修,心里惊讶得不行。
这里明明只是一个县城啊,怎么会衙门扎堆呢?
“师傅,这些衙门都是打哪来的啊?”
“哪来的,实话跟你们说吧,江宁来的,省府知道不?你们嘴上都悠着点,往后大街上随便一个人,说不定都是四五品的大官。别废话了,抓紧赶工。”
“诶,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赵师傅想到县令大人拿给自己看过的那沓订单,一颗心就无比火热。
起初,他也以为这就是一锤子的买卖,谁知道会有这么多衙门要修。
老赵虽然不懂官场,却有脑子,江宁的衙门都搬来了这里,那宁水的地位肯定低不了。
就算不能和省府相比,超过淮宁州城肯定是够的,到时多少房子都不愁卖。
“三儿,眼睛多看着点,细微处干好来。”
“知道了师傅。”
检查完现场,赵师傅简单吩咐了徒弟一声,又和两位大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回住的地方写信去了。
王爷当面问过他会不会盖四层以上的房子,盖肯定是能盖,却不一定可以达到贵人的要求。
这种大活还让师傅他老人家出山吧,这里不仅适合养老,还可以师门团聚,多好。
白芨此次公然现身江宁,玩了个把月才回到村子,这种行为在各州府主政官员的眼中有重大意义。
尽管江宁那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在市井传出不好的风声,但整个江淮的官场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清楚了。
单单前任江淮总督现居兵部尚书一职的韩大人,被气得第二天天不亮就带夫人上京,让各位知州、知府心里都有了想法。
杨知府和一众僚属里子面子丢尽,前途已经断绝再无升迁的可能,这辈子几乎到了头。
在这种情况下,一口恶气直接转变为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数次当众表态江淮没有总督,那江宁就应该承担起带头作用。
碍于杨知府背后的关系,有些州府采取观望的态度,也有人完全不屑姓杨的做派,却唯独没人敢跟着唱反调,最多也就不表态而已。
因为他们实在害怕,害怕被白芨抓着由头也来这么一出,好不容易熬了几十年的仕途一朝丧尽。
那位女王处事狠辣,报仇都不隔夜,而且相当强势。
新官上任的一把大火,直接烧进了众位官员心底,强势在所有下属心底留下了深刻印记。
原本对峙的局面可能要维持一段时间,毕竟各府各州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总督并没有一府知府的任免权,短期内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的。
但是,随着一条消息的传出,风向立马大变。
户部清吏司衙门,居然搬离了省府,搬到了一个县城,那里正是女王的封地。
又过了半个月,刑部紧跟户部的脚步,之后是兵部和工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六部设在江宁的衙门一下子走了四个。
还剩下一个被一锅端的礼部,自认超然的吏部暂时没动,这让杨知府瞬间成为江宁史上最出名的知府。
他在任期间,凭一己之力,活生生把一个省府折腾成了笑话。
省府凭什么高出别的府地一等,是因为政治因素。
那里聚集了众多要务衙署,普通的州府官吏要联系京城,不想越级的话,得先到省府的相关衙门走一趟。
而之所以省府知府的品级比其他地方高半级,原因就在于和京城驻地方各分支机构打交道的时候,只有提高官阶才能不落下风。
笑话也好奇谈也罢,反正江淮官场发生的这件事情影响重大,早已传遍周边相邻的几个省。
“岳大人,恭喜恭喜,大吉大吉。”
户部行动最早,在白芨游玩江宁的时候,挨着宁水县衙找了个不错的地方,衙门很快立了起来。
白芨此次公然现身江宁,玩了个把月才回到村子,这种行为在各州府主政官员的眼中有重大意义。
尽管江宁那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在市井传出不好的风声,但整个江淮的官场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清楚了。
单单前任江淮总督现居兵部尚书一职的韩大人,被气得第二天天不亮就带夫人上京,让各位知州、知府心里都有了想法。
杨知府和一众僚属里子面子丢尽,前途已经断绝再无升迁的可能,这辈子几乎到了头。
在这种情况下,一口恶气直接转变为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数次当众表态江淮没有总督,那江宁就应该承担起带头作用。
碍于杨知府背后的关系,有些州府采取观望的态度,也有人完全不屑姓杨的做派,却唯独没人敢跟着唱反调,最多也就不表态而已。
因为他们实在害怕,害怕被白芨抓着由头也来这么一出,好不容易熬了几十年的仕途一朝丧尽。
那位女王处事狠辣,报仇都不隔夜,而且相当强势。
新官上任的一把大火,直接烧进了众位官员心底,强势在所有下属心底留下了深刻印记。
原本对峙的局面可能要维持一段时间,毕竟各府各州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总督并没有一府知府的任免权,短期内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的。
但是,随着一条消息的传出,风向立马大变。
户部清吏司衙门,居然搬离了省府,搬到了一个县城,那里正是女王的封地。
又过了半个月,刑部紧跟户部的脚步,之后是兵部和工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六部设在江宁的衙门一下子走了四个。
还剩下一个被一锅端的礼部,自认超然的吏部暂时没动,这让杨知府瞬间成为江宁史上最出名的知府。
他在任期间,凭一己之力,活生生把一个省府折腾成了笑话。
省府凭什么高出别的府地一等,是因为政治因素。
那里聚集了众多要务衙署,普通的州府官吏要联系京城,不想越级的话,得先到省府的相关衙门走一趟。
而之所以省府知府的品级比其他地方高半级,原因就在于和京城驻地方各分支机构打交道的时候,只有提高官阶才能不落下风。
笑话也好奇谈也罢,反正江淮官场发生的这件事情影响重大,早已传遍周边相邻的几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