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讲究看破不说破,这些衙门的主官纷纷出言赞叹王爷的品性,开始对试考后续有了期待。
在宁水有安静简单的办公环境不说,还能随时捡着一两个可以办事的下属,这种感觉很奇特。
一顿午宴主客尽欢,临走前各位主司还表示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白芨没费多少工夫就把阅卷老师给凑齐了。
“王爷,许大人从上午就在门外等着,现在偏厅。”大小姐刚送完客,张茂就从角落出来禀报。
“把先生请过来。”
“是。”
许不言来到正厅,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见礼过后一本正经地开始汇报工作。
“启禀王爷,通政司在临近东门的地方物色了一处宅院。至此,除都察院之外,江宁所有紧要衙署,均已搬迁到宁水。”
得知对方的来意,白芨微微皱眉,问道:“先生不是想说这个吧?”
“是也不是。”许先生摇了摇头,笑道,“公事说完,下官还有件私事恳请王爷解惑。”
“先生指的是今日之事?”
“是的,您给所有州府配发了生员集训名额,其中深意下官不敢探究。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对其他不在试考行列的学子不公。”
白芨笑了笑,不愧是都察院出来的人,也只有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本王不否认,可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公平。能被各地知州、知府选中送来的人,无论是靠学识、运气还是家世,都是他们自身拥有的本钱。”
许先生认可这种说法,点头说道:“下官明白这个理,所以想问问您后续的选人标准是什么,下官也好早作准备。”
“原来,先生此番是当醉翁来的?”
“呵呵,让王爷见笑了,下官愧领舆情司,不能白拿您给的俸禄。”
两位先生是藩王的属官,也是白曦月的老师,多数时候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心里有一套自己的原则。
白芨相当佩服他们这种坚持,坦言道:“日后,各府各州各县的主官,按照所辖人口多寡,手握一至两个不等的直推名额,其余名额全部通过相应考试决出。”
这个方案没有出乎许先生的预料,直推名额是给各位知县、知府做人情用的,考试则给了所有生员一个获得名额的机会。
相对公平,是王爷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
“下官明白了,为这事打扰您的清静,是下官的不是。”
“先生不急着走,您是小女的恩师,岂有过府还饿肚子的道理。”
白芨朝门外使了个眼色,随后起身相邀,自己直接在饭桌旁作陪。
一听要吃饭,许先生立刻明白这是摊上事了,毕竟王爷从不白白请客。
“王爷有何吩咐?”
“先生今日也看到了族人的反应,本王想借此机会,请您围绕科举写几出戏目,让百姓对此有所了解。”
许先生猛然抬头,看出王爷眼中的认真,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世人向来只看得到春风得意的上榜考生,从而心生羡慕和期盼,并为此做出一些过激行为。
少有人会想,每一个骑在马上巡街的学子,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上去的,这背后又有多少艰辛和付出。尒説书网
“王爷,您是怕百姓日子好过了,会生出心思?”
“本王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就算对下一代有所期待,我也想让他们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白芨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和淡漠。
许先生心中一凛,深深吸了口气。
“下官懂了,还需要做什么吗?”
“别的没什么,就是舆情司说书的时候,重点提一下将来的县试会由易到难,逐步开始筛查考生。
本王鼓励有偏才的学生专攻一道,日后参加副科的选试,这个不限男女和出身。”
“是。”
这一顿饭许先生吃得不算轻松,心里总忍不住多想。
他与王爷打了一年多的交道,也算了解上司的品性,往往最不起眼的地方,才是值得关注的。
偏才,不限男女,恐怕才是王爷今日请客的真正目的。
送走下属,白芨歪在椅子上,心算盘算着下一次开办乡试集训班得有多大的规模。
百多个县,直推名额至少接近两百,给各位知府手里的起码几十,再加上不少于直推名额的考试名额,大几百是有了。
“王柳,各州府还有没送礼的吗?”
“回主上,自从各个衙门开始搬迁,各地知府陆续都有表示,除了……”
作死的人白芨才懒得管,随口问道:“先后顺序都记下了?”
“是的。”
“很好。咱们先捡了扬州的牛车,后面跟着是淮南的。你给在淮南的章世仁传个信,让他透露一下,本王会亲临淮南年中的院试。”
“明白。”
白芨轻拿轻放,一句言语就揭过了此前不算失礼,但绝不算融洽的会面经过,显得毫不在意。
而正是这种我们本就不熟的态度,让吏部的谭主司反倒放下了心,重新对她评估起来。
如果抛开各自的立场和吏部的特殊地位,仅凭今天试考的举措,谭大人就觉得王爷可以和吏部做朋友。
科举虽然由礼部主理,吏部、都察院等相关部门配合,但上榜的考生,最终都要落到吏部的手里。
吏部地位超然,却不是冤大头,自然也希望考生的能力和心理更强一些。
这样到了要卖人情的时刻,面上也能说得过去,不至于弄得太难看。
从私人角度去想,江淮考出来的生员越显眼,谭大人对比其他省份的清吏司主官就越有存在感。
一个地方的科举成绩突出,对所有在职的官吏都是好事,没人会跟政绩过不去。
因此,一行人都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态,在地主白芨的带领下,参观了农田、球场、银行等一切可以涉足的地方。
回到王府,心急不已的工部主司不等众人消化刚才的见闻,立刻问出了想了一路的问题。
“王爷,按您之前所说,下官猜想,这次的预考,也要进行判卷、复查和公示?”
“李大人说的不错,本王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成绩?”
见有人主动递了梯子,白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轻笑道:“科举的目的在于取士,本王自然不敢跟朝廷抢人,但那些落榜的考生,并非一无是处。”
“嘶,王爷,您是这个打算?”
孟主司双手微微颤抖,心里大概明白王爷在想什么了。
今年科举增设杂科,虽然礼部被清理了许多官员,可陛下并没有摒弃这种方案,下明旨要求在本次的恩科里面考民生和刑狱断罚。
如果有考生整体成绩不行,导致落榜,却在某一科上面有过亮眼的表现,这值得给对方一个机会。
岳主司的反应也不慢,想到王爷在这次试行的考试中,还加设了乡试不考的算学一科,用意不言自明。
“王爷所言甚是,一切都按乡试来,既是对考生的鞭策,也显得我们对科举重视。”
“原来如此,王爷英明。”
“不错,此举甚妙。”
在座的没有傻子,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落榜秀才没有补官的资格,不代表他们没有办事能力。
吏员而已,只要对方肚里有料,还不嫌弃独上官册而没有官身的位置,多少名额都有。
白芨轻拿轻放,一句言语就揭过了此前不算失礼,但绝不算融洽的会面经过,显得毫不在意。
而正是这种我们本就不熟的态度,让吏部的谭主司反倒放下了心,重新对她评估起来。
如果抛开各自的立场和吏部的特殊地位,仅凭今天试考的举措,谭大人就觉得王爷可以和吏部做朋友。
科举虽然由礼部主理,吏部、都察院等相关部门配合,但上榜的考生,最终都要落到吏部的手里。
吏部地位超然,却不是冤大头,自然也希望考生的能力和心理更强一些。
这样到了要卖人情的时刻,面上也能说得过去,不至于弄得太难看。
从私人角度去想,江淮考出来的生员越显眼,谭大人对比其他省份的清吏司主官就越有存在感。
一个地方的科举成绩突出,对所有在职的官吏都是好事,没人会跟政绩过不去。
因此,一行人都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态,在地主白芨的带领下,参观了农田、球场、银行等一切可以涉足的地方。
回到王府,心急不已的工部主司不等众人消化刚才的见闻,立刻问出了想了一路的问题。
“王爷,按您之前所说,下官猜想,这次的预考,也要进行判卷、复查和公示?”
“李大人说的不错,本王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成绩?”
见有人主动递了梯子,白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轻笑道:“科举的目的在于取士,本王自然不敢跟朝廷抢人,但那些落榜的考生,并非一无是处。”
“嘶,王爷,您是这个打算?”
孟主司双手微微颤抖,心里大概明白王爷在想什么了。
今年科举增设杂科,虽然礼部被清理了许多官员,可陛下并没有摒弃这种方案,下明旨要求在本次的恩科里面考民生和刑狱断罚。
如果有考生整体成绩不行,导致落榜,却在某一科上面有过亮眼的表现,这值得给对方一个机会。
岳主司的反应也不慢,想到王爷在这次试行的考试中,还加设了乡试不考的算学一科,用意不言自明。
“王爷所言甚是,一切都按乡试来,既是对考生的鞭策,也显得我们对科举重视。”
“原来如此,王爷英明。”
“不错,此举甚妙。”
在座的没有傻子,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落榜秀才没有补官的资格,不代表他们没有办事能力。
吏员而已,只要对方肚里有料,还不嫌弃独上官册而没有官身的位置,多少名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