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头来算的话,平均一餐的花费也就只能在江宁城吃碗面,碗里搁点肉沫的那种。
好吃不贵,天天热菜热汤,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可惜,王爷只是暂时帮大家解决一下,等各自的家眷过来,这里就要撤了。
“唉,说句实话,我是真不想吃家里的饭。”岳大人想到好日子快要到头,已经开始期待晚上吃什么了。
“谁又不是呢?”
李主司相当赞同老岳的话,在食肆一天两顿,吃完把餐盘往柜台一放,不知道能省多少工夫。
他点了点头,始终没听到孤身一人的孟主司说话,不由得有些纳闷。
“我说孟兄,这里撤了我们好歹能有口吃的,你夫人又不在……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主司咽下最后一口大肥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二位大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咱们自己衙门办事比以前快了很多?”
“嗯?”岳主司闻言一愣,仔细想想发现的确如此,“孟兄,有何高见?”
“不是小弟有何高见,这是王爷的功劳。不然,她老人家主动让八叔过来,难道就为了让我们吃上饭?”
孟主司伸手指了指空荡荡的桌椅,又让其他两人去看最后两名因公务耽搁,吃饭吃晚了的衙役。
那两个衙役接过八叔递出来的两碗粉蒸肉,齐齐道谢后,走到角落的位置一脸满足地吃了起来。
他们吃饭的速度很快,就跟有人不断在背后催促一样。
看了半响,李大人有些明白了,却还是皱眉问道:“孟兄,真就因一顿饭?”
“哈,不仅仅是饭的问题,而是我们每天也坐在这里,吃着和大家一样的食物。”
自打发现下属干活变得积极,居然会主动复核陈年旧档,还找出了几件有疑问的案件之后,孟大人就开始分析了。
为什么同一批人,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会变得这么快。
小吏怕被淘汰占主要原因,他们宁肯独身跟随衙门过来,也不敢丢了这份差事。
这个食肆,取餐没有身份差别,大家吃的食物一般无二,极大缓和了上官与小吏之间的气氛。
“二位,这事看起来简单,但也说明王爷对人心的把握非同小可。不到十文钱一顿的免费餐食,就能帮我们收归下属的心,你们还觉得寻常吗?”
岳主司和李主司相互看看,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这一点。
不止各个衙门的主官会相互交流,小吏之间私下也会互通消息的。
多个衙门一起吃饭,他们天天都能看到各自的上官,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猜忌和不满。
可以平等和上官坐在同一个食肆吃饭,会让许多人觉得有面子。
“真是不说不知道,吃个饭居然会有这么多讲究,难怪尚书大人再三交待,遇到棘手的难题又来不及向京城请示,可以求王爷拿个主意。”
岳主司背靠户部,是三人当中最不需要为杂务操心的,日子过得相对简单一些。
“要不说还是岳兄有福气,严大人和王爷的交情不一般,我和孟兄就惨咯,只能厚着脸皮自己登门求教。”
李大人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随即想到了一件事,顺势就说了:“王爷在城里开了女子学堂,淮宁州城那边也有,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插一个班进去。”
“此话怎讲?”
“以清吏司的名义开一个专门的班,挂在学堂名下,我们只负责出先生,不干涉学堂的日常。”
他这一说,两人立刻就懂了,这是借王爷的声望和地方,为清吏司培养可用的人才。
科举出身的官员,到了分配的衙门以后,不说全部,起码九成以上是要从头学起的,远不如下面的吏员好用。
这是六部主官都不会忽视的事实,并不是上官一定要让新人坐冷板凳,非得让他们去熬什么资历。
就拿工部来说,哪怕新来的下属是二甲进士,尚书大人即便要重用他,敢让他在图纸都认不得的情况下主持工事?
皇帝陛下都意识到这样不行,所以才会有这次的科举改革。
“李兄,你这想法是不错,可王爷会答应吗?”
岳主司只匆匆见过大小姐两次,虽然有尚书大人的关系在,还是不能肯定自己有多少面子。尒説书网
说实话,他眼馋那些算盘都不用打,只用心算就能快速解题的少年好久了。
“会的,只要我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即可。”
不等李大人出言,旁边的孟主司接了一嘴,语气相当笃定。
“哦,孟兄,是什么样的代价?”
“王爷经常让一些学业优秀的少年帮衙门处理琐事,可宁水只是一个县,正经衙门唯有县衙,其他几个还是按照王爷的意思新设的,所以……”
“所以,咱们不仅能提前考察可用的人才,平时还能白得一批帮忙做事的人?”
说到这里,三人同时笑了起来,觉得把衙门搬到宁水太值了。
王爷培养出来的人才,真让人期待。
“李兄,吃着呢?”
“孟兄,来晚了哦,今天有粉蒸肉吃,老岳已经吃了三碗,你可得抓点紧。”
孟主司一听这话什么都顾不得了,扭头就往取餐的地方赶,顺手抓过一个餐盘,加入打饭的长龙。
然而他今天来得确实晚了点,走到蒸笼面前的时候,别说肉了,连米粉都被人刮了干干净净。
正当某人垂头丧气的时候,戴着头巾和面罩的男子从下方递出两个木碗,赫然是满满两碗的粉蒸肉,上面还冒着热气。
“小孟,知道你衙门下值晚,这是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吃。”
孟主司大喜过望,笑道:“八叔,真是谢谢您了,我就好这口。”
男子乐得眉开眼笑,使劲挥动着大手表示不用客气。
他没再说什么,转头就开始收拾柜上的空盘空碗,自顾自地忙去了。
孟主司摇头轻笑,端着整整一盘子食物,坐到了工部李主司身边。
“嘿,老岳,你看到了吧,这人就是来得再晚,好吃的菜都少不了。”
吃饱喝足的岳主司毫无形象地歪在椅子上,满足地叹息一声:“谁让孟兄会做人呢,比不了。”
“呵呵,两位,等嫂夫人和侄儿们过来,你们就不用羡慕小弟了。”
李大人看着身边吃得满嘴流油的人,心里一阵郁闷,这家眷不在身边就是好,自由啊。
“岳兄,你说咱们去找王爷那边说说,把这个食肆留下来怎么样?”
“能行吗?”
想到日后的伙食,岳主司连忙转头看向那个寡言少语,卖力干活的汉子,心里没多少底。
在江宁的时候,清吏司各个衙门的小吏、衙役惯例是从家里带饭,而主官们的午饭也差不多,主打一个对付。
毕竟府城的物价不菲,谁也不能天天下馆子,让家里送又太惹眼,索性他们也跟衙役一样带饭,天天开水就饭糊弄一下。
可到了宁水完全不一样,王爷体恤同僚,怕大家初来乍到吃饭没个着落,特意让村里负责食肆的八叔过来,建了一个临时的公共食肆。
有意向的衙门共同凑份子,每月按吃饭的人头交钱,到点开饭。
这里不拘上官还是小吏,每人进来拿托盘排队,菜也是装在一个个小木碗里的,想吃什么拿什么,吃饱为止不限量。
比村里还进一步的小碗自助形式,十分契合分餐而食的原则,深得大家的心。
这群常年吃泡饭的京官瞬间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一个个下了值就往这边跑,身上也开始猛长肉。
开开心心吃了半个月,到月底岳主司拿食肆送来的账单一看,好家伙,比自己买菜开火还便宜。
“李兄,吃着呢?”
“孟兄,来晚了哦,今天有粉蒸肉吃,老岳已经吃了三碗,你可得抓点紧。”
孟主司一听这话什么都顾不得了,扭头就往取餐的地方赶,顺手抓过一个餐盘,加入打饭的长龙。
然而他今天来得确实晚了点,走到蒸笼面前的时候,别说肉了,连米粉都被人刮了干干净净。
正当某人垂头丧气的时候,戴着头巾和面罩的男子从下方递出两个木碗,赫然是满满两碗的粉蒸肉,上面还冒着热气。
“小孟,知道你衙门下值晚,这是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吃。”
孟主司大喜过望,笑道:“八叔,真是谢谢您了,我就好这口。”
男子乐得眉开眼笑,使劲挥动着大手表示不用客气。
他没再说什么,转头就开始收拾柜上的空盘空碗,自顾自地忙去了。
孟主司摇头轻笑,端着整整一盘子食物,坐到了工部李主司身边。
“嘿,老岳,你看到了吧,这人就是来得再晚,好吃的菜都少不了。”
吃饱喝足的岳主司毫无形象地歪在椅子上,满足地叹息一声:“谁让孟兄会做人呢,比不了。”
“呵呵,两位,等嫂夫人和侄儿们过来,你们就不用羡慕小弟了。”
李大人看着身边吃得满嘴流油的人,心里一阵郁闷,这家眷不在身边就是好,自由啊。
“岳兄,你说咱们去找王爷那边说说,把这个食肆留下来怎么样?”
“能行吗?”
想到日后的伙食,岳主司连忙转头看向那个寡言少语,卖力干活的汉子,心里没多少底。
在江宁的时候,清吏司各个衙门的小吏、衙役惯例是从家里带饭,而主官们的午饭也差不多,主打一个对付。
毕竟府城的物价不菲,谁也不能天天下馆子,让家里送又太惹眼,索性他们也跟衙役一样带饭,天天开水就饭糊弄一下。
可到了宁水完全不一样,王爷体恤同僚,怕大家初来乍到吃饭没个着落,特意让村里负责食肆的八叔过来,建了一个临时的公共食肆。
有意向的衙门共同凑份子,每月按吃饭的人头交钱,到点开饭。
这里不拘上官还是小吏,每人进来拿托盘排队,菜也是装在一个个小木碗里的,想吃什么拿什么,吃饱为止不限量。
比村里还进一步的小碗自助形式,十分契合分餐而食的原则,深得大家的心。
这群常年吃泡饭的京官瞬间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一个个下了值就往这边跑,身上也开始猛长肉。
开开心心吃了半个月,到月底岳主司拿食肆送来的账单一看,好家伙,比自己买菜开火还便宜。
“李兄,吃着呢?”
“孟兄,来晚了哦,今天有粉蒸肉吃,老岳已经吃了三碗,你可得抓点紧。”
孟主司一听这话什么都顾不得了,扭头就往取餐的地方赶,顺手抓过一个餐盘,加入打饭的长龙。